温厌

不要醒来

【岛诺艾】牛角面包

-cp:诺艾

-合租和中学生pa的满分组,关于俗套的青春期和监护人诺曼的苦大仇深

-是甜饼,碟中谍(?,和一些沙雕的奇怪合体x

-文风乱切,视角乱跳注意



  “艾玛。”诺曼注视着坐在对面正用叉子拨弄着一块煎蛋的艾玛,深吸一口气,肃着一张脸说道:“你长大了。”

  坐在一旁边喝着咖啡边看着报纸的雷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平白无故被点了名的艾玛抓着叉子困惑地抬头看他,头顶长长的呆毛颇为人性化地晃了晃,“对啊,我是比去年长高了好多。”

  诺曼看着一脸无知无觉天真烂漫的艾玛,顿时不知道该如何不那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本意,发现种种思索都只有死路一条,最终认命地,一字一顿地解释,“我是说,你发育了。”他抑制不住地感受到一股薄薄的热气开始蒸着他的脸,“你不能再和我和雷住一个房间了。”

  艾玛虽然是比同龄的女孩迟钝了那么一点儿,本人也跟她那头灿灿的橙色短发一样男孩子气,但终归不是连这点潜台词都读不出来的笨蛋,于是诺曼看见艾玛的脸,迅速地,像被夕阳染色的薄云一般红了起来,有点像她刚刚吃掉的那个小小的苹果。

  他叹了口气,发觉自己的脸更烫了。

  “我明白了。”艾玛掩饰般地喝了一大口温牛奶,接着问出了一个简单却直击他灵魂的问题,“那么我要住在哪里呢?”

  诺曼徒劳地张了张嘴,雷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

  对不起,亲爱的妈妈。他想,可这真是去他妈的。

  



  “是我的错。”诺曼抓着沾满肥皂泡的盘子,诚恳地自我检讨,“可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行吧,你怎么想?”雷仔细擦拭着汤锅边缘溅出的微小盐渍,不甚在意地搭着他的话头,“艾玛的监护人。”

  “要说当时没有考虑到以后会发生的事是不可能。”诺曼拧开水龙头,看着水流裹挟着雪白绵密的泡沫冲进下水道,在水槽内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只是我没能预料到情况会这么糟糕。”

  他盯着那微小却真实存在的漩涡,无数考量与情绪在脑海中浮沉又消失。女孩的发育期在10—12岁开始,而男孩则在13—14岁,事实上从几年前艾玛就开始发育了,从身高的陡然拔高,四肢与身躯变得颀长,再到有力却单薄的身体开始悄然堆积脂肪,一点一点地变得柔软,直到连胸口都开始出现不甚明显的弧度,她一日一日的成长,其表现似乎微小得不值一提,但却在他猛然意识到的那一刻,就有了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他没有想到它会这样骤然降临在艾玛身上,仿佛昨天他们还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幼童,挤在一个被窝里讲悄悄话,今天就突然发现连牵手都是暧昧过界的行为。可艾玛没有丝毫自己是个女孩子的自觉,至少当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给自己的定义还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地抱住他们两个的开朗笨蛋。

  两个星期前,她像往常一样在起床之后给他第一个拥抱,他习惯性地伸出手,那一点微妙的触感让他转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他还没反应过来,艾玛就放开了手臂,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对他说早安诺曼。

  他目送她出门晨跑然后浑浑噩噩地继续准备早餐,那一天,他至少把五个鸡蛋打在了碗外。

  但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分开睡已经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了,以及比艾玛更不可控的因素,其实是他。

  诺曼转过身抓住雷的肩膀,极其严肃地说:“雷,我们去睡仓库吧。”

  雷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跳,心想艾玛对诺曼的影响已经不是降智打击而是弱智光环了。他叹息,抬腕看了看表,想着这家伙还是要艾玛来解决。

  “现在是7点50分。”雷说,“艾玛怎么还没回来?最近她天天晚上出门,你居然放心?”

  “艾玛去找吉尔达和安娜了。”诺曼略略思忖,“应该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打开,艾玛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伸进来,大声宣布:“我回来了!”



  “话说回来。”雷合上书,支起身子看向房间的另一角,“你刚去找吉尔达和安娜做什么了?”

  艾玛低着头乖乖地任由诺曼用柔软的毛巾把她头发里水气拭尽,又把她那一头因为沾了水而略显服帖得卷发揉得乱蓬蓬,间或有几滴水从她翘起的发间坠下,在她雪白的睡衣上洇开一小团水渍。她的声音因为布料的阻隔,传达到他耳中时有些失真:“去商量住宿的事了啊。”

  她这句话说得轻飘飘,诺曼自然上弯的唇角有一闪即逝的僵硬,随即便滴水不露地收敛住。

  “这主意倒是不错。”雷点点头,艾玛按了按头顶的呆毛,想说些什么,恰好这时诺曼放开手,温温柔柔地说了句,“好了哦。”艾玛闻言立刻抓住搭在头顶的毛巾,三下五除二地掸开折好,逃跑似的拽着湿毛巾溜向阳台,“谢谢诺曼!”一边跑一边这样喊。

  艾玛悄悄松了口气,说真的,诺曼有时候太紧张她,他喜欢帮她把头发擦干,总是担心她会忘了把头发弄干就睡觉而感冒发烧,她也乐意被他这样照顾,但要是瞧见毛巾里有一根从艾玛头上掉下来的头发,他就表现的内疚的要命,好像是从自己头上掉下来一样。

  她一边把毛巾晾好,一边想着,可是哪有女孩子不掉头发的呢。

  还有,明天返校就去找吉尔达她们吧。



  “所以你到底怎么想?”雷吹了吹额发,已有所指。

  诺曼仍然微笑着,那笑容中有什么模糊矛盾的东西在静静地动摇。

“我不知道啊。 “

  雷耸耸肩,转过身去,“晚安。”

  他熄灭床头光亮渺茫的小灯,酽稠的黑蔓延开来。他瞧见艾玛在她的小床上浑然不知地安睡,诺曼黑暗中的澄蓝双眼宛如暗淡了的月亮。

  雷闭上眼。

  真是...两个笨蛋。

  


  

  雷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打着哈欠往自己身上披上外套,诺曼依然在厨房准备着早餐,艾玛晨跑回来了,正凑在诺曼身边笑嘻嘻地说着什么,诺曼一心二用仍然游刃有余,锅里的煎蛋翻滚着,表面染上好看的金黄色,他侧耳倾听,时不时回上几句话,好一个温柔人妻的形象,可雷八百里以外就瞧见他的看向艾玛的眼神含情脉脉得要淌出来。

  他按了按太阳穴,周一综合症让他周身的气氛阴暗得要具现化,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盘,一个苹果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外加一片吐司一片培根,他看向艾玛的,又一次真切得感受到诺曼这不加掩饰的差别对待,好歹他准备晚饭的时候就从不搞特殊化,他灌下一口浓酽得如原油的黑咖啡,勉强让自己恢复了百分之五十的清醒头脑。

  他想起来最近艾玛的饭量上升的趋势宛如某只形势大好钱途无量的股票,可也没见她胖多少,发育期真是一个神奇的时期,他想。

  吃过早饭之后他们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赶向学校,提前十五分钟进教室门,就开始干自己的事儿,他们三个在学校里都有负责的东西。艾玛忙忙碌碌地把教室整理得窗明几净,路过抄着日程安排表的雷熟练地塞给他一把水果糖,回座位的时候也不忘往诺曼的口袋里放一袋坚果。

  这把糖果雷吃了一个上午,用以上课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好听的时候打发时间,他把一颗菠萝味的硬糖含在嘴里,用余光瞧见诺曼的那袋坚果果然没拆封,被其主人珍而重之地安放在口袋深处,诺曼奋笔疾书好不认真,可雷知道那本子里记载的可不是什么学习笔记,而是其主人的犯罪证据,艾玛的观察日记。

  这家伙迟早要完,雷百无聊赖地想。




  艾玛在背后握住双手,伊丽莎白老师眼中有了然的笑意。

  “拜托了哦,老师。”

   她粲然一笑。


  

  结束了上午无聊的课程,雷拎着便当想去找艾玛,突然想起艾玛请了半天的假去找伊丽莎白老师,他脚步急停,转向诺曼,瞧见一张望眼欲穿的脸。

  “诺曼,你好没出息。”

  


  这一顿午饭诺曼吃的食不知味,雷觉得那摸样如同查分数之前的冬,不过他们三人恐怕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到这种行为所带来的体验,但是艾玛很好的为诺曼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遇到艾玛的事他就变得像个笨蛋,他不冷静,不成熟,头昏脑胀,心慌意乱,自愿从天才的光环中跌落,跟千百年以来坠入爱河的男孩变得没什么区别。

  他把一颗心落在艾玛的手掌心,任她捧起或丢弃,甘之如饴。



  午饭进行到一半,艾玛姗姗来迟,她一路小跑着过来,松了一口气跪坐在草地上,随手拿起诺曼的水杯灌了一大口苹果汁,诺曼不喝饮料,苹果汁本身就是给她准备的。

  诺曼问她结果,神色自然,心中九分纠结一分忐忑滴水不漏藏掖。

  “我问过伊丽莎白老师了,结果宿舍都已经住满了。”艾玛歪歪扭扭地靠在诺曼身上,长吁短叹:“害我白跑一趟啊。”

  诺曼暗自松了口气,无法不承认他其实是有点开心的。

  但是,关于分房睡的问题还是陷入了死胡同啊。诺曼一边承受着喜欢的女孩子的亲近这甜蜜的折磨,有些快乐地苦恼着。



  等到雷无聊到把课桌里攒下的数独杂志二刷结束,准备再一次从零开始时,如泉水泠泠的下课铃终于响起,他的内心终于升起一丝雀跃,就这一点而言,雷还算像是个学生。

  他把空荡荡的书包挂在肩膀上,日落夕暮,橙金色的光芒好似溶解的夕阳,微妙的质感,附着于空气,仿佛会滞留在手指上一般,使人近乎产生这样的错觉。

  诺曼望着逆光处的艾玛,眼中映出太阳。

  雷突然感受到直抵内心的静谧。



  他们三个一如早晨那般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艾玛一如她七八岁时那样迈着活泼轻盈的步子,那仿佛是一种无名的舞步,毫无章法,又暗藏某种韵律的生机。

  她看见前头吉尔达和安娜并排走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言笑晏晏,态度自然,“诺曼,雷,我去和吉尔达她们说几句话,是女孩子间的事哦。”

  


  吉尔达被艾玛突然搭在肩上的手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一声惊呼已经泄露出来,安娜扑哧一笑,那个罪魁祸首笑嘻嘻地抱住她的脖子求情,吉尔达望着她可爱的圆脸,有些生气,但当然选择原谅她。

  “吉尔达不要生气了呀,我明天帮你做值日怎么样?”

  “才不要。”吉尔达勉强维持气闷的脸,“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走啊?”

  “我啊,想让吉尔达和安娜帮我保守那个秘密。”艾玛眉眼带笑,“只有我们知道的,那个。”

  “肯定会做到的。”吉尔达略带疑惑地问,“可是为什么要瞒着诺曼和雷呀?”

   “嘛,我呢,不想离开那里,不想削减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艾玛弯眸笑着,露出好看的牙齿,她由衷地,带着快乐的心情说出那个字眼。

  “因为那里有我喜欢的人啊。”

  吉尔达看着艾玛灿烂而温暖的笑容,那过于温柔的暖意使她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脸,“你们的感情真好啊。”

  艾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瞥见后头诺曼和雷静静等候的身影,她连忙和吉尔达和安娜告了别,小跑着向那两个人。

  “真好呢,他们。”吉尔达小声感叹,安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她犹豫着斟酌着说:“我在想,艾玛说的喜欢,到底指哪一种呢?”

  吉尔达愣住了,有什么若隐若现的东西呼之欲出。她望向那一边,艾玛走在中间,醉醺醺的春日风拂过樱树,艾玛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诺曼和雷抬头去看。

  “...这样啊。”吉尔达低低的说着,“不过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吧。”


  

  诺曼又想起艾玛第一次经期来临的那一天,是夏日,学校的运动会,艾玛一向要包揽一半的项目,但并非因为无人愿意在操场上累的气喘吁吁,而是艾玛喜欢在阳光下运动那种酣畅淋漓的痛快,如果艾玛愿意,大群人愿意帮她承担一点,然而对艾玛而言,那一半的项目还不够她玩呢。

  而诺曼不行,如果让他去参加什么知识竞赛,他保准轻轻松松倍杀对手,让这群无知的天之骄子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知识,可叫他去跑八百一千,他怕是会晕倒在半途。

  那一天诺曼守在终点,手里抱着艾玛的外套和矿泉水,一群抱着和他相同目的的居心叵测之人也虎视眈眈地守在那里,都想当第一个迎接艾玛的人,然而他们,无一例外,绝不可能成功,因为诺曼选的位置必然是经过他周密而严谨的演算,是绝对的最佳位置。

  然而那一天,艾玛却一反她从前游刃有余的姿态,从第一圈结束就开始减速,脚步越来越迟缓怪异,诺曼越看越不对劲,他往那儿靠近,一阵喧哗,艾玛跌倒了。

  那一刻,诺曼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发冷,慌得要命,在他印象中,艾玛极少露出脆弱的姿态,时间一长他居然认为她永远都不会倒下,他拼尽全力地跑过去,不顾肺部由于剧烈运动而产生的闷痛。

  他手足无措地抱住她,心慌意乱地问她艾玛你怎么了,艾玛白着一张脸,指了指自己的小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诺曼以为是她小腿的旧伤复发,不管不顾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却瞧见手指上一抹暗红。

  接着那之后的事情都很混乱,但更混乱的是诺曼的内心,从某些方面而言,他是除了艾玛之外最先见证她的第一次成熟的人,他从孩提时代就喜欢的,在他面前一点点长大的女孩,迎来了她的初潮。

  这意味着什么,从学术方面诺曼可以讲一大段,事实上他确实认真地钻研过这方面的知识,为了不在艾玛的成长中太过无知被动,然而当那些事实真的到来,他却发现那些理论全成了废话连篇。

  艾玛叫他的名字,诺曼从回忆中脱离,艾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眼中全是纯然的诚挚与依赖。

  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发现那些东西无法用具现的语言表述,但他却可以用感情,用一生去研究。

  那是他将追寻的终生制最高成就。

  他微笑着给艾玛一个晚安吻。

  你和我,都要快些长大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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